高度重视农村两类人员的培育

农业农村部原总畜牧师、中国农垦经贸流通协会理事长

张天佐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同志们：

大家上午好！

很高兴受邀参加今天的活动，首先对2024年（第四届）乡村振兴人才论坛的成功举办表示衷心祝贺！

中国西部人才开发基金会连续举办多期论坛，研讨人才培育模式，交流好经验好做法，十分有意义，在此，向为此辛勤付出的同志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乡村振兴，关键在人才。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过程中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比如我们常规分类的党政人才、经营管理人才、专业技术人才、高技能人才，农村实用人才，以及社会工作等六大类人才，乡村地区都是需要的。这些人才一部分可以从乡村本土培育，另一部分需要从外面引进。在农村本土人才培育上，要注重两类人员的培养。一类是引领型人才。立足培养一批能带领农民发展一方经济，治理一方乡村的能人。目标是培养一个人，带动一个村。另一类是职业化技能化人才，通过订单培训、定岗培训等方式，为普通农民家中培养一批有一技之长，能够在城市或农村实现稳定就业的职业化、技能化人才。目标是培养一个人，改变一个家。今天就如何加强农村这两类人才培育，谈几点体会。

关于农村引领型人才的培育，要注重几个问题：

第一，培育谁？在培育对象上，要选择那些既有愿望，又有能力的人。重点聚焦四类群体：一是有知识、有头脑、有热情投身于乡村发展的农村青壮年，他们在农村出生，祖代、父代长期生活在农村，对农业农村有耳濡目染和地缘血缘关系，对农业农村有一定的情怀。二是农村的两委干部、经营管理能手等，他们生活工作在农村，与农业密切相关，是农村留得下、稳得住、有影响的群体。三是返乡农民工，改革开放以来，一批又一批农民进城入厂，在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同时，也增长了才干，开阔了眼界，积累了经验和财富。在经历城市务工酸甜苦辣的过程后，一旦选择返乡工作或创业，他们将是最有条件、最踏实的群体。四是农业院校大中专毕业生，他们接受了比较完整系统的专业教育，随着农村人居环境的改善、乡村振兴扶持政策的逐步落地，以及从业观念的改变，农村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将是他们施展才华的舞台。只要他们能够获得体面的收入和稳定的职业，就能够留住人。

第二，怎么培育？一要因需施教。乡村产业涵盖的行业多、范围广，知识领域又涉及品种科技、生产技术、市场信息、营销技能等；乡村治理涉及治理理念、思路、方法。广而泛之、流于形式、没有实质性内容的培训，往往效果不佳。因此，要根据不同对象的需要，细分群体、细分班次，因需施教，这样的培训，讲授才有明确的目标，研讨才有共同的语言，交流才有可共鸣的经验。二要理论联系实际。在进行必要的理论学习基础上，更多地加强实践培育，要尽可能把培训办在村庄社区和田间地头。耕耘者振兴计划乡村治理骨干培训中，我们就非常注重能力的提升和方法的传授，重点讲授如何运用积分制、清单制解决乡村治理的难题。三要用好现身说法。要充分利用好乡村治理和农村发展的先进典型，用他们的生动实践和通俗的语言开展培训，他们最有影响力、感染力。

第三，如何激励引导？在培育人才的同时，还需要建立健全激励引导机制，这样才能挖掘人才、留住人才、吸引人才。一要建立农村引领型人才培育制度。构建教育培训、规范管理、政府扶持“三位一体”制度体系，打造一批懂经营、善管理、有素质的农村能人。二要建立乡土专家认定评价制度。对于有一技之长的土专家、田秀才、能工巧匠等农村能人，建立认定评价制度，通过对其能力上认可、经济上鼓励、社会上宣传、政治上荣誉等方式，激发他们示范带动农民的主动意识和社会责任。三要建立社会人才到农村创业创新激励机制。要制定优惠政策吸引人才，打造创业平台承载人才。通过财政扶持、用地保障、税费减免、风险补偿等优惠政策，吸引社会人才向农村流动。

第四，怎么把握好实效度？农村人才的培育要与我国农业农村现代化的进程相适应，不能无所作为，滞后于发展需要，也不能超越发展阶段，求多求快。比如，家庭农场的培育，虽然是现代农业的发展方向，但是，在我国家庭农场的发展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要保持历史耐心，因地制宜、循序渐进地培育。我在工作中把握三点。一是速度要适当。不能违背农民意愿，超越发展阶段，求急求快，搞强迫命令，要与土地流转和农村劳动力变化趋势相适应、与当地城镇化水平以及农业分工分业程度相适应。二是规模要适度。不宜贪大求大。规模过大会加剧农业资源占有不公，减弱农业合理承载农村劳动力就业和增收的功能。规模过大也很难做到精耕细作，亩均边际效益递减。三是配置要合理。不鼓励家庭农场设施装备小而全，造成闲置浪费，要推动形成“社会化服务+家庭农场”的产业分工模式，家庭农场干不好、干起来不划算的环节，交给社会化服务组织来完成。

第五，政策工具怎么选择和运用？推进一个行业、一类主体的发展，选择什么样的政策工具很重要，需要讲究策略与方法，运用的恰当，事半功倍，运用不对路，劳民伤财。比如，在鼓励务工农民返乡创业问题上，从调研中看到，各地鼓励农民创新创业热情很高，从财政奖补、税收减免、风险补偿，到用水用电优惠，几乎涵盖了方方面面，但成功率不尽人意。特别是一些地方出台直接的补助政策，很容易诱导一些不具备能力和条件的返乡农民盲目跟进。不是每个想创业的都能创业成功。一些返乡创业农民不但花掉了政府的补助费用，而且自身打工多年的积累也付之东流。从调研的情况归纳，返乡创业成功率比较高的人群集中在35-45岁，平均打工10年左右，打工职业集中在包工头、经纪人、车间班组长、营销人员等。返乡创业成功率比较高的领域主要是依托农村资源开展的规模化种养业、林下经济、产地初加工业、农家乐、当地传统手工艺加工等。创业创新政策激励要讲究方法，慎用直接奖补政策。因为，农民的从众心理很突出，直接的奖补政策，很容易误导农民。同样的政策支持力度，如果重点放在给创业人员贷款贴息、建立社会保障兜底、设立创业风险补偿政策等方面，效果更好。

关于农村职业化、技能化人才培育问题：

现在社会上最困难的群体就是那些刚刚脱贫的普通农户，要确保不发生规模性返贫关键靠“两业”，一个是就业，一个是产业。

从产业来看，这些年在产业的发展上也下了很大的功夫，一部分地区确实发展得不错，但是相当一部分地区发展产业的难度非常大，效果不尽人意。也有一些地方产业发展起来了，往往带来的结果是富了老板，挤出了农民，农民没有共享到产业发展的成果。

从就业来看，在普通农民家庭中，如果一个人获得一技之长，能稳定就业，这个家庭就不会返贫；如果更多的家庭成员有技能，就能过上富裕生活。我们看到不少农村家庭，子女得到针对性的培训，掌握了一技之长，在城镇有了稳定的工作，获得体面的收入，就改变了一个家庭，不仅仅是收入问题，而且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家庭的思维观念和生活方式。

所以，解决好普通农户的就业问题，是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确保不发生规模性返贫最现实、最有效的措施，是最大的民生。同时我们看到，随着城镇化的快速发展，城市服务业也需缺大量技能人员。因此，采取培训+就业的方式，进行订单培养、定岗培养，让普通农民家庭能够有更多的人掌握一技之长，成为职业化技能化的人才，十分迫切，功德无量。

现在有不少单位也在开展农民技能培训，但一定程度上与市场需求脱节，培训和就业两张皮，农民被动参加培训，没有就业预期，学不进去。培训部门为培训而培训，没有打通就业渠道，这种培训难以达到预期效果。因此必须以市场为导向，因需而训，进行定向培训。

总之，从现实看，一方面随着农业农村现代化和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农村需要培育大量的引领型人才；工业化城镇化的深入推进，也需要大量职业化、技能化人才。另一方面，农村还有大量人员没有一技之长、没有稳定的职业。人才培育针对性不强、需求脱节的问题依然是当前的主要问题，必须创新机制，改进方法，真正做好农村引领型和技能型两类人才培育这篇大文章，为乡村振兴提供坚实的人才保障。

最后，预祝本次论坛取得圆满成功！